菜園

11:04分

母親在我旁邊熟睡已久

每晚，忙完各式各樣的工作以後

九點多，打了一小時爆爆王、看了幾十分樂透開獎號碼後

她打開電視，有時是政論節目有時是氣候變遷探討

有時桌邊安排了一杯小酒

電視打開就是補眠的時候

她現在熟睡到嘴巴開開

回想起來，老母的生活是一再重複的錄影帶

早上上班，下午下班

一回家就是張羅今天的晚飯

老爸要不是在陽台抽菸看報紙，就是在房間睡不知道幾點的覺

約莫忙碌一個多小時，熱騰騰的菜餚端上桌

用吼的催我們來吃飯

先吃的總是我和老爸，她還在廚房收拾善後

我們都吃飽的時候，她才要開動，撿我們吃剩的魚尾、菜梗

因為怕胖，肉都不敢吃一塊

染上風寒的我，老媽特別要我吃多一點，好趕快服藥

已經在抽菸，或去打電腦的我們兩個，她還要將油膩膩的空盤端回廚房洗

八點多，她的爆爆王時間開始

(老媽剛剛醒了，順手關了電視，調整好姿勢繼續睡)

而我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開電腦桌前面的位置

「吼，這種遊戲也能天天玩」這個時間我最常講這句話

看看她、再來看看我

我越長越大，肚子越來越肥

她越來越老，雙手越來越皺

老媽很怕冷，忍了幾天終於拿出來的電暖爐正在運作

還不忘要轉過來一點，好溫暖在她旁邊正在打電腦的我

很多人會結婚，結了婚，有愛情沒親情

同樣都是女性，會這麼為你著想的還有誰？

母親對舅舅來說只剩下分遺產的用途

那雙曾經為了整個家而打拚到老，現在已經發皺的手

你們不曾牽起來過

人終究會老，父母終究會輪到你當

要孝順還要等多久？